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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下的白玉兰
刘亚武
月光照着寂静无人的深夜
一些白玉兰已经睡熟
一些白玉兰依然醒着
淡淡的蓝,笼罩着熟睡的脸
它们的梦在发光,而夜风
将失眠者的话语传递过来
在白天,对着天空的湛蓝
我唱了很多歌
很久没这样疯了,已经疲倦
再坚持一阵。我们在冬夜
带锥体的花苞中
和北风周旋了那么久
风大了一点,月光有些弯曲
她伸出手,月光有很多手
安静抚摸着,一张张熟睡的脸
她知道天一亮,它们会像雪一样
落在返青的草地上
而另一些将变成鸽子飞走
月光下的白玉兰,可以是一首曲子,也可能是一幅画面,在诗中,它变成了一道梦幻式的景观。很多人都曾想象过这一场景,也有画家描绘过这一瞬间,因每个人的转化能力不一样,呈现的具体线索也会引出不同的逻辑和格调。这首同题诗,作者写出了一种物的精神世界的异质性。除了考察白玉兰在月光下的各种姿态,作者的观看经验溢出现实之外,在想象的维度中让白玉兰获得肉身的体验感,也由身份转换和叙述视角的变化确立了其自为的主体意识。
月光映照着熟睡或醒着的白玉兰,表明作者已将这个场景虚构或想象化,特别是戏剧性氛围的营造,让白玉兰的存在本身变得更具神秘色彩。作者一方面运用白描手法塑造白玉兰的形象,另一方面则在相对隐性的 *** 中赋予白玉兰一种有情的美学。通过夜风的传递,白玉兰的独白显得既有跳跃感,也富人性化,这种看似无来由的潜在对话,却有着对自由的向往和对开放的追求。它们完成作为花的使命,却以存在主义哲学式的独白表述觉悟到了某种时空的超验性。月光下的白玉兰在物性层面迎合自然,也微妙地抵抗气候的束缚,其自我处境的内在认知有别于那些激进的表象呐喊,作者在随物赋形的修辞中重塑了自己眼中的白玉兰形象:从隐秘的对话中抽身出来,重新回到经验的现实,在风与月光中慢慢激活自身作为一朵花的心智。
白玉兰的生命也许只有一夜,不管熟睡还是醒着,天亮之后都会面临命运的选择,落下或者飞走,都可能被现实所超越,重要的是,它们的短暂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象征,作者将其还原为一朵花的原初价值,正是对这种存在经验的理性回应。
特邀点评:刘波
诗人简介
刘亚武,祖籍安徽岳西,现居江苏昆山,江苏省作协会员,作品散见《诗刊》《扬子江诗刊》《诗选刊》《诗歌月刊》《诗探索》等,出版诗集《风吹阡陌》。
专家简介
刘波,湖北荆门人,三峡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教授,博士,博士生导师,研究方向:中国现当代文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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