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凝月被晃得胃里一阵翻滚,好不容易睁开眼,却被眼前的红给深深刺痛了。
小兔崽子玩的哪出...
她眯了眯眼睛打量四周,可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人为演戏的痕迹,想着,她抬手想撩开轿子的帘看一眼外面,却瞧见了一只略显粗糙的小手。
要知道,她身为鬼医传人,是很注重手部保养的,甚至还给自己的手买了保险,可眼前这双手瘦的干巴,纹路散碎,于她而言简直糙的像砂纸一样,这绝不可能是她的手!
就在这时,轿子一个颠簸,随着愈加欢快热烈的吹吹打打之声,一段记忆冲进苏凝月的脑海,那是属于另一位和她同名同姓的少女,短暂而悲惨的半生。
许久之后.…….
c!
苏凝月脱口而出的一个粗口淹没在了敲锣打鼓之中。
她知道自己命不好,但却没想到能不好的这个地步。
上辈子,她兢兢业业跟着师父学医,一心想救死扶伤,然而刚一下山就被告知自家师父就是得罪一票豪门的鬼医,而她是鬼医唯一的传人。
这也就算了,好不容易收养了一个小师妹,跟养女儿一样养着她,最终却被她用毒酒送上了西天。
而到这里才是苦难的开始,苏凝月不仅没死,还穿越了,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古代。
原主是相府二*,亲娘早死,她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,然而皇上下旨要苏家女和鬼王成亲,说是成亲,但谁都知道鬼王元昭命不久矣,嫁过去便要殉葬。
可丞相不舍得自己疼爱的两个女儿,便想也不想就将苏凝月推了出去,最终苏凝月在花轿上饮毒自尽,这才给了苏凝月一个机会。
想到这,苏凝月扯出一抹阴森森的笑意:很好,敢惹鬼医一脉,他死定了。
花轿停的稳稳当当,七王府的大门口,吹吹打打的声音渐渐消散。
苏凝月撩开帘子看了一眼,只见气派庄重的宅院大门拴着极不吉利的白绸,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儿七王府有丧事呢。
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置喙,只因七王爷元昭是皇上最疼爱的弟弟,他与当今皇上相差十多岁,和皇上的儿子也就差不多大,向来受宠,就连宅院都建造在皇城脚下,叫人眼红。
更有传言,他是因为在儿时替皇上挡灾,吃了别人拿给皇上的有毒果子,这才身子孱弱,久病不医至今。
啧啧……要真是如此,我岂不是要嫁一个傻白甜?
苏凝月有点不乐意,但想到元昭身上的病,又有点好奇,最终还是在喜娘的搀扶下出了花轿,一路往王府走去。
虽然头上戴着盖头,但苏凝月还是从缝隙中看见了一些王府景致,确实奢靡,就连来去匆匆的丫鬟们穿的都是上好蜀锦,两边各缀着一颗明珠。
越往里走,喜娘抓着她的手越用力,小声嘱咐道:七王爷身子不爽利,陛下便特准他不办宴席,不拜天地,等一会我带你去洞房门口,你自己进去罢,切记莫要惹了七王爷不高兴。
这喜娘是相府大夫人找来的,自然也是听她的话,在她们心里苏凝月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可怜,没见过什么世面,为了不让她惹恼元昭,大夫人特意让喜娘看着点她,可如今的苏凝月早就不是那位小可怜了,自然不会领情。
只听她站住了脚,笑着道:你算什么东西,作何一副长辈的样子教训我?
闻言,喜娘一愣:我是大夫人的人.……
那又如何,苏凝月丝毫不买账,如今我嫁入七王府,便是王妃,莫说你是大夫人的心腹,即便她本人过来,见着我也得恭恭敬敬向我行礼。
你......
喜娘被气的胸口钝痛,声音立即拔高了几个度,却在下一刻消声。
只见从不远处的卧房里走出来一位红衣姑娘,面色不虞: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?容得下你们在这撒野?
喜娘不认得来人是谁,但还是低头弯腰道着歉,顺便拽了苏凝月一把:不知王爷现下可还方便?
那姑娘看了苏凝月一眼,眸中闪过一丝嫉恨,随后颔首道:进去吧,王爷在里面等她。
是。
言罢,喜娘便要抬腿,却被苏凝月绊了一脚:我自己进去就好,至于你,可以回去跟大夫人交差了。
苏凝月没有半分留恋地转身,徒留喜娘在心里压着火跟那红衣姑娘寒暄。
卧房内布置素雅,苏凝月单手推开房门,目之所及不见一丝赤色。
她绕过屏风,便见软塌上坐着一位身穿玄衣的男子,眉目如星,身形单薄,仿佛一柄随时出鞘的神兵利刃。
不用想这位就是鬼王元昭了。
见她走进来,元昭也撩开眼皮看了她一眼,可没等他张嘴说话,熟悉的痛感蔓延至五脏六腑,眼前牵扯出一片迷,幻景色,他眼睁睁看着苏凝月走过来,随后自己一口鲜血吐在了她的裙摆。
苏凝月:.…
她微微蹙眉,眼疾手快把住了男人的脉搏,脉象时急时缓,变幻莫测,她的脸色有些不好。
苏凝月张了张嘴:你……
话没说完,元昭冷冷看了她一眼,伸手拽了一下位于身侧的绳索,一道黑影落于眼前,单膝跪地:主子。
元昭闭目养神:把她关进地牢。
是。
苏凝月没问出口的话生生噎在了肚子里:你关我做什么?
可无论她怎么问,元昭都没再给她一个眼神,身为鬼医,她医术精湛但却是个战五渣,只能被黑影扛在肩膀关进了阴冷的地牢。
直到坐在地牢潮湿发霉的砖地上,苏凝月都没缓过神来,她,堂堂鬼医,嫁人不成反被……..关起来了?!
地牢里,苏凝月闭着眼睛回忆着元昭的脉搏。
半晌,她缓缓睁开双眼,伸手搭在了自己的脉搏上。
果然.…...她小声道,千算万算没想到岔子出在自己身上。
刚刚被穿越这个事冲击,紧接着便进了王府,让她没有时间查一查这具身体有没有毛病,现下看来岂止是有毛病。
原主这是被人当了*使。
如果苏凝月猜的没错,元昭应当是中了蛊毒,甚至很可能蛊毒不止一种。
而原主也被人下了蛊,由于种在头发丝里,导致她也一时没有发现,她的蛊很可能是元昭蛊毒的引子,所以当两人共处一室,才会诱发元昭吐血。
这么一看,我被关起来似乎也不冤?
就在这时,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,苏凝月本以为是来人要审讯她,却没想到来的是元昭本人。
她抬头打量了他一眼,心道恢复的还挺快,看来中蛊不是一天两天了。
早前见过的红衣女子为元昭搬了一把凳子,又为他披上了斗篷,不知道是不是苏凝月的错觉,总觉得她看过来的目光带着敌意和得意。
元昭落座看向她:有什么想说的吗?
苏凝月想了想:你想听什么?
可没等元昭开口,红衣女子便先一步开口道:少废话,你到底是谁派来的?更好如实招来,否则有你好受的!
苏凝月眨眨眼:不好意思,你是?
红衣女子看了元昭一眼,抿唇道:我是红苕,王爷的侍女。
苏凝月点了点头:所以王爷您的意思是,这位红苕侍女可以代替您来发话?
闻言,元昭对着红苕微微抬头:出去等我。
可是.…
红苕有些不甘,但还是在元昭的目光中转身出去了。
偌大的地牢此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,一个在牢里另一个端坐在牢外。
苏凝月也没绕弯子,开门见山道:我要是说我毫不知情,你信吗?
信,元昭的反应出乎意料,但不是信你,而是信本王派去调查你的人。
早在两人成亲之前,这位相府二*的信息就摆在了元昭面前,可以说她只是背后的人推出来的一个弃子,不需要她心甘情愿,甚至不需要她知道,只要她人进了七王府就够了。
苏凝月眼神莫名:你知道跟我没关系还关我?!
据本王所知,相府二*生性懦弱,从小备受排挤,甚至不敢与外人多说半句话....
说着,元昭的视线落在苏凝月的身上,缓慢地移动着:实在不该是你这般样子的。
那都是我装的,苏凝月拿出提前想好的说辞,王爷可能查不到,早在小时候我便拜了一位江湖神医为师,是他交给我要韬光养晦避开府上众人视线,好跟着他专心研究医术,想来府上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件事,所以王爷也没有查到。
元昭嗯了一声,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。
见此,苏凝月继续开口:我身上被人下了蛊,是王爷身上那东西的引子,不过我有办法暂时压制二者,也好让王爷轻松一些。
你不说这些,本王也会放你出去,元昭不咸不淡地开口,至于治病.…....先把你自己身上的东西料理了再说吧,往后在王府,只要你老实安分,本王也不会过多难为你。
唔,我知道了。
苏凝月心里转了很多念头,最有可能的一种便是府里有旁人的眼线,所以哪怕再怀疑她,也不能关她太久,以免引起警惕。
于是很快,苏凝月便跟着那位红苕侍女从地牢走了出来。
平日你不会与王爷住在一起,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,不要去打扰王爷。
确实有事要麻烦你,苏凝月张嘴说了一串yao名,我不知道王府的yao房在哪,还得麻烦你把这些yao材送到我这。
当然了,她没有说想来红苕和元昭也不会放心她自己去yao房的。
可红苕却眼神一变:你要yao材做什么?难不成你会医术?我警告你进了王府便老老实实的,要是你想耍什么花样...
等会,苏凝月叫停了她的絮絮叨叨,我敬你两分,是因为我有教养,你不过是元昭身边的侍女,而我是他的王妃,真说起来,我也得算是你的主子,我为了避嫌所以麻烦你去给我配些yao材,是我懂事,不是叫你借此机会教训我的。
落在红苕的耳朵里,只听见那一句我是你的主子,当即怒火中烧,几乎是尖叫着喊了出来:做我的主子?凭你也配?!
苏凝月眼神冷下几分: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,要么去将yao材拿给我,要么我亲自去找元昭要。
言罢,苏凝月没有再与她扯皮,径自进了卧房。
红苕眼神阴鸷看着她的背影,在原地愣了一会,随后直奔元昭的书房而去。
入夜,月挂中梢,苏凝月还是没等来她的yao材,只好轻叹一口气起身去了元昭的卧房。
如今她住的地方和元昭的卧房是同一个院子,许是不想被府里的探子发现,两个人挨得很近。
此时元昭没有闩门,红苕站在他的卧房门口,像一尊门神。
你来做什么?
我说过,要么你帮我拿yao材,要么我亲自来找他要。
红苕眼里妒火中烧:王爷是不会见你的,大晚上的你不在自己房里呆着偏偏要主动送上门,你到底是何居心?
苏凝月:….
讲真,她不是很明白像元昭那样的聪明人,为什么会有一个这样恋爱脑的手下。
就在红苕想要动手赶人的时候,卧房里传来动静,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。
元昭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, *** 出一片紧实的胸膛,目光懒散地看着她们:吵什么?
红苕恶人先告状:王爷,她大半夜的前来找您,定是心怀不轨,奴婢这就将人赶走!
可惜元昭没有应她,而是看向苏凝月,半晌对她勾勾手指,嗓音冷淡道:进来。
苏凝月先是愣了一下,暗骂自己险些被美色所迷,随后笑眯眯地当着红苕的面进了元昭的卧房。
余香袅袅,男人一手撑住下巴,自顾倒了一杯香茗:想要yao材?
苏凝月坐在他对面点头:现下我只是将几处穴位封住,但那些引子还活着,为了保证你我共同的安全,必须尽快将引子除去。
也是到了此时,元昭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女人可能真的会医术。
把你要的yao材写下来,我会叫人送去给你。
得嘞。
苏凝月弯了弯眼睛,从元昭的桌子上摸出一支狼毫沾了墨就开始笔走龙蛇。
写完后,元昭看了一眼,心道怎么能有人写出这么丑的字?当真是从相府出来的*吗?
抱着这个怀疑,他主动道:明日要回门,你是自己回去,还是本王与你一起?
闻言,苏凝月挑眉:我还能有这种选择?
元昭没答。
思前想后,苏凝月还是道:那就辛苦王爷陪我跑一趟了。
她想的明白,如今她虽然成了王妃,但还是拗不过相府那帮老狐狸,可要是七王爷本人跟着她一起回去就不一样了,明日哪怕是看在元昭的面子上,相府那帮人也得忍着。
思及此,苏凝月琢磨着怎么给苏家一份大礼。
次日清晨,在元昭的吩咐下,管家一箱一箱的往马车上搬东西。
苏凝月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,发现全是上好的补品,甚至还有一株到她腰那么高的红珊瑚。她见都没见过这个样的。
苏凝月:………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?
元昭懒懒倚靠在门口:你什么意思?
王爷您是有钱没地花想做慈善吗?那您其实可以把这些东西给我,何必送给相府那帮极品?
元昭:本王这是在给你面子。
毕竟若是苏凝月两手空空的回去,明日全京城就要传她进了王府却不受宠爱,回门之日连件像样的礼物都没有,平白惹人笑话。
苏凝月细细想了想,道:我觉得……..我可能不需要面子。
面子有什么用?不过是京城里的人背后议论她两句罢了,又不会少一块肉,可眼前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啊!
元昭难得无语,看着她半晌没说话。
最终还是在苏凝月没完没了的碎碎念中,挑出了几样极其贵重的放回了王府的仓库。
就连管家都在笑说:王妃念着王爷,刚嫁进门就向着王府了。
苏凝月听见了当没听见,抬腿上了马车,心想:我可不是向着王府,只是不想便宜了害死原主的那群人.…
马车辘辘前行。
丞相府和七王府离的不远不近,在另一条繁华的街上,但是有马车在很快便也到了。
苏凝月撩开帘子往门口望去,自她出嫁,相府重新漆了牌匾,她没忍住勾了勾唇角,眼底一片冰凉。
元昭看了她一眼,轻声道:你自己进去吧,本王在马车上等你。
苏凝月:所以您起了个大早,嘴上说着陪我回门,就是指在马车上等着?
见他点头,苏凝月无语凝噎,不过也没有强求,叫上驾车的马夫,带着礼物,便敲响了相府的大门。
开门的是大夫人的心腹刘婆子。
她鬼鬼祟祟张望了一番,见来人只有苏凝月一人,不屑道:大清早的敲门,不嫌晦气。
苏凝月也不恼,笑眯眯道:是晦气,不然我为什么大清早来呢。
元国习俗,只有家中有人报丧才能在大清早敲门,且叩门声急切,没有条理。
闻言,刘婆子瞪着眼睛就要骂,却见苏凝月冷下脸色,扬声道:相府好规矩,如今我贵为七王妃,念着家中诸亲回来探望,只叫一个刁仆出来迎接是什么意思?是想打我的脸面,还是想打七王爷的脸面?!
元昭坐在马车里听着苏凝月借题发挥,眸中闪过一丝复杂,他故意不下车就是想试探一下,看看苏凝月到底和相府的关系如何,却没想到仅是一个下人都能对她大呼小叫。
果然,那刘嬷嬷听见这话双手叉腰倒也不害怕:什么王妃,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心里不清楚?不过就是咱们夫人送给王爷的一份礼物罢了,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,否则一会惊扰的了夫人,保管你吃不了兜着走。
苏凝月冷笑:我倒要看看,你们能奈我何。
言罢,她看了身侧车夫一眼,指了指眼前的大门:给我拆了相府的大门。
车夫一愣:这……...
怎么?我嫁进王府,与七王爷夫妻一体,使唤不动你了?
车夫又回头看了马车一眼,心里记着王爷的嘱托,咬咬牙冷着脸上前一脚踹向相府的大门。
刘婆子先是愣了一下,随后猛地一拍大腿嚷嚷起来:哎呦,这是做什么?这是做什么呀!反了……反了……真是反了!
说着,她叫来丫鬟连忙去通报大夫人。
车夫凑到苏凝月身边小声问:还砸吗?
苏凝月也小声回他:先不砸了,意思一下就行。
车夫了然,等大夫人一出门就见他气势汹汹上前,冲着府门就去了。就见他一个人仿佛身后有千军万马之势一样,完全没有胆怯,那样子仿佛就是砸场子来的,管你是不是丞相府,看的苏凝月在后面一阵鼓掌,不愧是王府的人,这勇气着实可嘉。
大夫人连忙制止:这是要做什么?!
车夫显然不是专门用来驾马车的,而应当是元昭的心腹,见大夫人动怒也不怵,痞痞道:相夫人见谅,小的是王爷专门派来保护王妃的,王妃指哪我就得打哪。
闻言,大夫人也没找这车夫的晦气,而是将视线落在苏凝月身上。之前在府中的那副胆怯模样早就不复,一身红衣明媚又张扬,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化这么厌?
苏凝月也在看她。
这位丞相夫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,表面温和大度实则心狠手辣,她对苏父都没有过多的感情,心里只想着为自己的儿女铺路。
此番仇人相见,大夫人眼中流露出的仍旧是高高在上的不屑。
嫁了人便要稳重些,怎可仗着有了依仗回家撒野?
大夫人这话错了,是您身边的刘婆子出言不逊在先,她看不起我便是下王爷的脸面,为了七王府的名声,我自然是要出头的。
要说大夫人也真真算个狠人,听见这话,反手便给了刘婆子一巴掌。
刘婆子连滚带爬跪在地上,心中委屈,还想再分辩两句:夫人,实在是二*欺人太甚,竟想要拆了咱们相府大门,奴婢..…..
闭嘴,大夫人轻声呵斥,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,还不快滚进去思过?
是,奴婢这就去。
到底是大夫人身边的人,知道不能忤逆她的意思,垂着头迈着步子回了院里。
刘婆子我也处置了,拆门的事你该赔个不是。
大夫人静静站在门口,半点亏不肯吃,也不提叫苏凝月进门的话茬。
若是原主,恐怕早就被大夫人这副嘴脸给吓坏了,可惜如今在她面前的是来自现代的鬼医,托师父的福早就能面对各个阶级的豪门面不改色了。
夫人还不明白吗?苏凝月眸色冰冷,你们想要保全自己的女儿,便把我推出去冲喜,就该想到有今日的,如今我是七王妃,是天家的人,夫妻同体,福气泼天,已经不是能任你宰割的那个小庶女了,莫说是我将这大门拆下来,便是此时,
我叫夫人你以跪叩之礼拜我,你又能如何?
大夫人何尝不知道她说的对,本以为将这 *** 送到七王府必定不会留有全尸,可怎么也没想到那鬼王竟又生生苟住了命,还给了这 *** 耀武扬威的依仗.....
长长的指甲掐进掌心,大夫人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了两个字:你敢?
苏凝月笑的轻松:刚刚是不敢的,但现在敢了。
言罢,她后退两步,给大夫人腾出地方来,微微颔首道:夫人,跪吧。
大夫人纹丝未动。
苏凝月又道:怎么?夫人是在藐视天威?
大夫人知道此时更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她痛快跪了,然后领着人进了相府再做打算,毕竟七王爷在能耐也没跟着她过来,等关了院门,苏凝月还不是任她拿捏。
可她不甘心!
区区一个庶女,家世背景,容貌才情桩桩件件都比不上她的女儿,凭什么她现在能这般嚣张出现在她眼前?!
最恨的是,这种嚣张气焰背后所撑腰的那个男人,是她亲手送上门的,是她策划了苏凝月嫁给元昭这件事。
见大夫人眼睛直勾勾的,半晌没有动静。
苏凝月好心提醒了她一声:夫人劝你早跪早完事,不然王爷叫我带来的东西也要一并在太阳底下晒着,要是晒坏了一件两件…….
她话没说全,但大夫人已经能从她的语气里察觉到找事的意味。
要真是晒坏了她带来的物件,怕是少不了又要被借题发挥!
思及此,大夫人双手攥拳,面无表情地轻撩衣摆,跪了下去,依稀可见她颈侧的青筋暴起,想来心里没有表面这么平静。
臣妇,见过七王妃。
起来吧。
苏凝月感觉心头萦绕着一股不属于她的快意,猜测应该是原主还未消散尽的意识,小声道:这算什么,你的仇,我都会替你报的。
眨眼到了晌午,大夫人将苏凝月迎进院子里,提了一句:你父亲有事与陛下商议,暂且不会回来,要是你不介意便去小花厅用膳吧。
我是不介意,苏凝月话锋一转,就是不知道王爷听说以后介不介意了。
相府分为大小两个花厅,小花厅一般接待的都是未出阁的女眷,即便如此,
若真是皇室宗亲或是朝中重臣的女儿来了,也是要给足面子摆在大花厅的。
可大夫人此时却想将她安排在小花厅?看来是不准备做戏,要找回场子了。
果然,她话音刚落,大夫人带着阴鸷的眼神便直直射了过来:你真当自己是什么精贵东西?凭你也想去大花厅用膳不成?
说完,大夫人抬手招来两个身强体壮的婆子,冷冷道:带她回南院,教教她该懂的规矩。
是,夫人尽管放心。
那两个婆子钳制住苏凝月,显然是会武的。
苏凝月也没挣扎,笑嘻嘻跟着她们一同去了南院,诚然,她是战五渣没错,但毕竟是中医,招多了去了,何惧两个婆子?
南院之中,两个婆子一把将苏凝月推了进去,撸胳膊挽袖子狞笑道:二*,实在对不住了,咱们得让夫人出气不是?
二*?
苏凝月琢磨着这个称呼,指间藏了几根银针:如今我已出嫁,还是唤我为七王妃吧。
闻言,两个婆子对视一笑,毫不在意道:什么七王妃,谁不知道那七王爷就是个病鬼,保不齐哪天就一口气没上来过去了,到时候你得哭着求着不想当这个七王妃。
婆子哈哈大笑,苏凝月心里却不是很舒服,当着她鬼医传人的面咒她病人早死?这比扇她巴掌还严重!
更何况.….想起元昭那个长相.......苏凝月抿抿嘴,这么好看的人要是死了多少有点亏。
言谈间,两个婆子也都不客气地解下了腰带,直直朝苏凝月抽来。
她扭着身子躲过两个人的鞭打,欺身向前,眼疾手快地将银针扎在了两个婆子身上的几处穴海。
嘶..….啊.…...我的手...我的手麻了?!
这是怎么回事?我眼睛看不见了?!我的眼睛?!
两个人顿时慌作一团,嘴里哀嚎。
然而苏凝月看都没看她们两个一眼,回了一趟原主的房间,确定没有什么东西落在苏家后,这才离开南院径直去了小花厅。
可没走两步,便听见大夫人颇为客气的声音:七王爷身子不爽利何苦还要自己跑一趟?都是我们家苏凝月不懂事,让您费心了。
闻言,苏凝月停下了步子,没想到元昭竟然下了马车来找她了?
眼睛微微一转,送上门的机会不用白不用,虽然她不知道元昭到底作何打算,但是要想给大夫人一个不痛快就趁现在!
只见她手指转动,以银针入穴,深深刺入几处穴位,瞬间变得脸色苍白。
苏凝月汗如雨下,面白如纸,像是得了绝症似的,一路小跑直奔元昭和大夫人面前。
凝月,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?来人,还不快带二*下去梳洗一番!
大夫人见她模样,以为是被两个婆子虐待狠了,心里暗骂那两人连个小丫头都看不住,但嘴上还是叫人来想要先将她带走,不想被元昭发现端倪。
就在小丫鬟的手要碰的苏凝月的时候,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,险些没喷到大夫人脸上,嘴里还委屈巴巴道:王爷救命,大夫人想杀我!
大夫人:……
元昭:….
场面鸦雀无声,谁也没有先说话。
苏凝月躲开小丫鬟的手,藏在元昭身后,此时哆哆嗦嗦去捏人家的衣角,恨不得挂在人家后背上。
元昭张了张嘴想让她滚下去,但看了一眼大夫人还是没说出口,只淡淡道:怎么了?
不等大夫人说话,苏凝月就抢在前头小声地絮叨:王爷您是不知道啊,我今儿一大早便带着您嘱咐的东西来了相府,可区区一个下人就拦在门口不让我进,我心想这下我的脸面不就是下您的脸面吗?这才替您小小惩戒了一番,万万没想到大夫人怀恨在心,竟把我骗进院子,还叫两个婆子虐打我,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还好您来接我了呜呜呜.…
说着苏凝月又呕出一口血来。
饶是元昭知道这女人在演戏不会出事,可看着她可怜兮兮的小脸心里还是微微一紧。
他抬眸看向大夫人:是这样吗?看来相府对本王..早有不满?
最后四个字咬的很轻,不,应该说元昭整个人看起来都轻飘飘的,长年累月的卧床让他比寻常人多了一些锋利,身上弥漫着淡淡的yao香味,可就是这股yao香味此时却堵在大夫人的喉咙,让她窒息。
她明白,如果今天这件事不能妥善处理,遭殃的恐怕绝不止她一个。
思及此,她沉声说:七王爷怎么会这么说?不管是臣妇还是老爷都对七王爷很是钦佩,再说您是陛下的亲弟弟,我们哪来的胆子对您不满啊?
元昭点点头:那为何本王的王妃在相府得不到应有的尊重,甚至还会搞成这幅样子?
要不是苏凝月刚刚偷偷抠了一下他的手心,单看模样,他还真以为苏凝月在这受了大苦。
闻言,大夫人勉强挤出一抹笑来,故作亲近道:王爷说的哪的话,凝月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,我对她就像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,如今她有福气能嫁给您,我也是想叫人好好叮嘱一下她的规矩,省的往后在王府冲撞了您。
大夫人生的羸弱,尤其是此时这样言辞切切的时候更加让人觉得亲切,很容易便信了她的话。
见元昭没有吱声,苏凝月添了把火道:夫人,可您从小都没来看过我一眼,还让我在您和大姐面前自称奴婢,我小时候很难吃上一顿饱饭.….....您说您待我就像亲生女儿,难道大姐也过的这样的日子吗?
大夫人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烂了,脸上还得撑住脸色:凝月,我知道你因为你娘亲恨我,但你不能胡乱编造这些话来脏了王爷的耳朵啊,苏家好歹也是相门,怎么可能会做出苛待庶女这样的事呢?
苏凝月没有回她,只是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。
大夫人深吸了一口气,笑着看向元昭:好了,王爷不如先上花厅入座?时辰不早了,咱们也该用午膳了.…
不必了,元昭淡淡拒绝,本王只是来接王妃回府的,饭就不必吃了,至于今日之事……本王会亲自进宫向皇兄要个说法的。
说完,他拽着还躲在身后的苏凝月朝府门走去。
大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,心若擂鼓,根本不敢想要是苏父回来该怎么和他交代...
坐上回程的马车,苏凝月脸色渐渐回暖。
元昭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身上 *** 五根手指长短的银针,问道:图什么?
图个爽,苏凝月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脖颈,王爷也该知道我在相府过的不好,如今有了身份自然得去找回场子。
元昭不置可否:但你不该打着本王的旗号。
为什么?苏凝月看着他的双眼,将话摊开了说,因为害怕事情闹大在皇上那太过惹眼?还是因为知道苏家是皇上的人所以不想有太多牵扯?更或者.…....是害怕被皇上发现你其实根本就没有他想的那么重的病.…...
话音未落,元昭猛地欺身而上一把掐住了苏凝月的脖子,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凶狠。
咳.…..
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。
虽然但是,你这是在家暴我懂吗?
元昭没有收回手:如果我想,明日你就会被我‘克死’。
他身中蛊毒八字轻,只是克死一个新过门的王妃罢了,皇上知道了不仅不会生气反而会更加高兴。
苏凝月也没打算用性命去赌,伸手握住了元昭的手:我只是希望我们之间能多一些信任,我既然选择站在苏家的对立面,就是选择加入你的阵营,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防备。
话是这么说,元昭的手也收了回去,但苏凝月明白他并没有完全信任自己。
元昭闭上了眼睛,靠在软垫上:刚刚说的那些话,全部忘掉。
视情况而定吧,苏凝月敷衍了一句,你真打算去皇上那告状?
我说不说,他都会知道,还不如我主动去说。
也是…….
苏凝月思索着,忽然双手击掌,眼睛发亮:王爷,不如我帮你让皇上对你更放心一些?
元昭:?
早在前世,苏凝月便知道有一种虫子可以炼蛊,只要将它放入人体变会开始沉睡,并不会损伤元气半分,可神气的是光从表面看来,被寄生的人会好似回光返照一般,面色红润,可脉象却是一片混乱,命不久矣之状。
苏凝月说着,给了元昭一个‘你懂’的眼神:到时候皇上见你气色红润必然会让太医给你把脉,把过这次脉,皇上对你便可真的放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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